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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国流人研究及首届全国流人文化学术研讨会综述
作者:李兴盛 责编:

来源:  发布时间:2010-06-20  点击量:4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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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国流人研究 

  我国及世界许多国家在历史上都曾产生过流人这种特殊的社会群体与社会现象。考流人一词产生于先秦时期,当时有两种含义。一种指流亡于乡里以外的人(即汉代出现的流民),另一种指“以罪见流徒”者,即因犯罪而被统治者强制迁徙(流放或贬逐)之人。后来由于流人、流民之含义的分工愈趋明显,至明清时流人基本上已成为称呼流放、贬逐者之专有名词,而流亡于乡里以外之人则被固定地称为流民。基于此,为研究上的方便,我本人数十年的这种研究,采取“以罪见流徙”之说。其实“以罪见流徙”之说并不十分准确,因为这种流人中,固然有许多形形色色的刑事犯罪分子,但也有大批无罪之人,如宋金战争中,因“靖康之难”而被金军强制迁徙东北的20余万北宋军民,又如被流放新疆的民族英雄林则徐与邓廷桢等皆是。我经过近30年的研究所作的结论为:流人是由于以惩罚、实边、戍边或掳掠财富为指导思想的统治者认为有罪而被强制迁徒流放或贬逐边远之地,采取一定的管制措施的一种客籍居民。简言之,即由于统治者认为有罪而被流放贬逐之人。 

  至于中国流人则指历代在我国疆域上或我国藩属国领土上如韩国济州岛被我国政府所流放、贬逐的各种类型的流人其中包括日本、朝鲜、安南等国籍之人而言。 

  这种流人是人类社会发展到原始社会后期部落联盟时代,伴随着战争的产生、人口的掳掠而出现的一种特殊的社会群体与社会现象。在阶级社会中,又是阶级斗争与阶级专政的产物,并伴随着流刑的产生发展而愈趋制度化。 

  至于流人史,我认为它是以历代流人为研究对象的一种历史分科。也就是研究与阐述流人这一个体或社会群体产生、发展的历史及其历史作用、规律的学科。而中国流人史则是研究、阐述中国流人这一个体与社会群体产生、发展及其历史作用、规律的学科。 

  至于流人文化,此前学术界不存在此说。因为此前所有的学者包括本人都认为流人至边疆后传播了中原文化。而我本人在1996年中秋节时,由于受到台湾中央研究院史语所朱鸿林教授邀请我参加其母校香港珠海学院学术会议的来信之启发来书请我写一篇综述“流人思想文化特点之文字”,于次年4月19日该校盛会上,首次向我国学术界提出了流人文化这一新的名称、概念与命题。 

  根据本人的研究,我们认为,流人文化是指流人这一社会 

  群体所特有的文明现象的总和。也就是指历代流人在与自然、社会相互作用的各种关系中所创造与传播的一切知识精神与物质的的总和。这种文化是汉民族中原文化与流人队伍中其他民族文化互相碰撞、交流、融合的产物,.同时又是汉民族中原文化与边疆固有的少数民族文化互相碰撞、交流融合的产物。流人初至边疆时所持的汉民族中原文化在与多种少数民族文化碰撞、交流、融合后,陆续形成了流人文化。 

  由于流人队伍是以汉民族为主体的多民族人士的综合体,因此,流人文化则是以汉民族中原文化为主体的多民族文化的综合体。这就是流人文化的实质。我们如果说流人传播了中原文化,正是从这种意义讲的。但由于流人文化已不是原有的中原文化类型,因此我们不能把二者等同起来。 

  研究流人文化具有重要的意义与作用。流人文化作为一种新学科,不仅为我国流人学的创建奠定了雄厚的物质基础,而且为边疆包括黑龙江历史文化的研究开辟了新领域,填补了边疆历史文化研究的许多空白,从而成为边疆历史文化的一项重要组成部分当然,由于流人出塞前的事迹是中原内地历史的组成部分,因此流人文化与中原内地文化也有着血肉联系。流人文化可以为今日边疆新质文化的创建奠定坚实的物质基础。流人文化资源的挖掘、抢救与开发、利用,既可为边疆各地开发旅游新资源,提供文艺创作新素材,还可以提高流人所在地在海内外的知名度。 

  综上所述,流人史、流人文化之研究及其深化实有必要。 

  但可惜的是,由于多种原因,这种研究一直受到学术界的冷遇,直到上世纪70年代这种情况才有了大的改变。 

  我国严格意义上的流人史的综合整体研究始于谢国桢先生1948年出版之《清初流人开发东北史》。我本人就是在谢老启迪、鼓励、支持下,为了弘扬与传承谢老开创的流人史这种新学科,自1980年起就全力以赴地致力于这种研究,撰写并出版了《东北流人史》 1990年,《中国流人史》  1995年两部流人通史及流人问题理论研究之作《中国流人史与流人文化论集》  2000年。此外有流人传记之作《诗人吴兆骞系列》3册及流人文献之整理、流人诗歌之选注等书,同时还在为构架流人学之框架而奋斗。 

  目前全国各省政府都出台了建设文化大省的文件与举措,为此都在利用与开发本省具有特色的历史文化,如海南岛以苏东坡遗迹为代表的流人文化早已在大规模的进行开发只不过打出的旗号为东坡文化而非流人文化,清代初年东北另一重要流人流放地辽宁的尚阳堡在铁岭附近,当地政府也打出了开发尚阳堡流人文化的旗帜。 

  总之,在近30年来流人问题研究形势太好的环境里,在本人对流人问题进行全方位、多层次、系统化、理论化研究的基础上,在许多地区侧重对流人文化开发与利用的形势下,全国流人文化学术研讨会的举办就提到议事日程上来。 

首届全国流人文化学术研讨会综述 

  为挖掘宣传流人文化研究成果,弘扬黑龙江流域文明,开发利用流人文化,经中央文史馆与黑龙江省政府批准,黑龙江省文史研究馆在馆员李兴盛研究员30年流人史、流人文化研究的基础上,于5月26日至28日在哈尔滨市成功地举办了首届全国流人文化学术研讨会。出席这次大会的有著名学者来新夏教授及林则徐第六世后裔、北京市文史馆馆员林岷女士等40余位学者。另有文汇读书周报、新华社、东北网、黑龙江日报、黑龙江电视台等媒体记者。此外,中国社科院历史所陈祖武研究员因故未曾莅会,但发来祝贺大会圆满成功的传真,至于已提交论文而未能莅会的学者,有中国社科院历史所何龄修研究员、中国社科院研究生院李尚英教授、浙江大学国际文化学院朱则杰教授、苏州大学文学院赵杏根教授等。另外,著名书法家、大连图书馆馆长张本义先生寄来贺诗墨迹,大连电视台主任编辑萧文立先生特请大连画家、书法家绘“鹤千岁图”并书写贺联相赠,以示庆贺。 

  黑龙江省政府常务副省长杜家毫、省委统战部部长王涛志,原省政协副主席谭方之、省文史馆馆长王潜、原省委宣传部常务副部长陈凤翚等出席了开幕式。杜副省长表示祝贺并致辞,认为“独特的流人文化对推动黑龙江流域的文明进步起到了积极作用”。国务院参事石定环代表中央文史馆致辞,指出这次会议“有利于挖掘利用流人文化、建设边疆文化大省和弘扬黑龙江流域历史文明”。 

  在此次研讨会上,来自全国各地的专家学者,对黑龙江省文史馆能够举办这样的全国性流人文化会议表示敬意,因为这在全国尚属首次。会上共有28名专家发言。与会来宾紧紧围绕李兴盛先生的学术贡献和流人文化相关问题进行了深入探讨与交流,充分展示了近年来流人文化研究的丰硕成果。会议期间,有的专家还接受了媒体采访。现将这些发言、讲话以及虽未莅会但已提交的论文所涉及的主要内容摘录如下: 

  一在对李兴盛贡献的评价方面:对李兴盛学术贡献的 

  评价,涉及到对流人研究的认同与肯定,因此这方面讨论最为热烈,有关论文与讲话也最多,约分两种类型,即对其流人研究的综合评述,对其具体著述的评价。 

  1在综合评述方面,来新夏先生首先高度评价了李兴盛对“虽其学重要”但“若为世所遗忘者”的“晦学”即流人学的研究,认为其“用功之勤,投入之深,求之当世,实不多见”,“其穷年累月从事‘晦学’研究之精神,尤令人钦佩”。 

  其次分析了此项“晦学”研究必需具备的三项条件,即“研究者必须久居边远戍地”,对流人“有亲临其地的切身感受,有一种为木幸者存史的激情冲动”的精神支柱;“研究者必须具备发现挖掘史源、搜检考校史料和公允评论人物的学识底蕴与熟练技能”的物质基础;“研究者必须澹泊自甘,硁硁自守,不急功好利,不艳羡繁华”及“阐幽发微”、还人物以本来,终其生而无怨无悔的史德。然后,谓读其所著《东北流人史》,“见其筚路蓝缕以启山林的精神”,其《中国流人史》“开创了流人史研究的新体系”。其“挖掘出的流人文化成果,填补了黑龙江历史文化研究的空白”。特别是其《中国流人史与流人文化论集》 “虽为辑录其于流人问题研究中之理论观点,实则寓构筑流人学框架之深意……从此兴盛之于流人学之研究,有史、有论、有专门著述、有文献汇编,足称完成架构专学之规模。”基于此,表示“真诚地期待流人学不久将在社会科学的学科分类表上堂堂正正地占有一席之地。流人学之跫然足音,殆已日近一日。兴盛其勉旃!”李尚英教授认为李兴盛之流人研究已“建立了一个科学而又系统的流人学的理论、体系、文献”,从而圆了其“建立流人学这一专学”之梦。所谓流人学理论是指:一对流人、流人史、流人文化、中国流人在历史上的贡献和作用等问题,运用历史唯物主义从理论上作了新的探索和铨释;  二将流人史与流人文化扩展成流寓史与流寓文化,并进行了理论探讨;三将流人文化、流寓文化与旅游文化相结合,增加旅游文化,尤其是边疆旅游文化的历史底蕴与新内涵。所谓流人学的体系指:  “它是由流人学的通史体系和流人学的文化体系所组成”。所谓流人学文献是指:其文献大体可分五类,即历史类、地理类、政治法律类、文学类、近人今人著述类。萧文立先生十万言的大著《李兴盛学案》一书,全方位、多层次地深人、系统分析评介了李兴盛之治学在五个方面的成就或特点,这就是:学域指简要学履、疆域特质、声誉影响、学绩著述目录、流人创获、龙江拓荒、学德学在勤慎、学为世用、学如其人、学品学派创立、学识通达、学力邃密、学术治学方法、著述体例、文章修养、学囿来日未央、白璧微瑕、呼吁研究。基于此,誉之为“流人学巨擘”。结尾部分还建议李兴盛“再贾余勇,补充扩展,提炼升华”,撰写一部新著《中国流人学概论》。其概论》!之拟目为绪论、总论、分论各三题。绪论为流人学、流人史、流人文化、流人研究概况、流人学研究方法五项;总论为流刑考、流人考、流地考三项;分论为制度研究、流地研究、流人研究三项。可见,此拟议中的设计方案,对于流人学的创建与完善,实有裨益。赵杏根教授认为李兴盛之流人研究“已形成了一个完整的流人研究体系”,可以分成文献、流人个案研究、群体流人研究、  “流人史”研究、理论研究五个层次,且有文史交融特点。朱则杰教授认为李兴盛“以研究中国流人文化著称于世,成果累累,著述等身……不仅对整个学术界,即对我个人,也有过很多的启发”,因此将自己“近年论文中征引兴盛先生著述的若干片断辑为一束,以略见一斑,并表示由衷的感谢”。在谈及李兴盛的流人文化研究时,西南大学何宗美教授说:  “如果重写文学史、思想史,流人文化都应该涉及。流人文化不是地域的,而是全国的”。新疆大学周轩教授认为“流人文化研究,有利于边疆开发,有利于法制研究、文化研究、旅游研究。”并说:  “在地方文献及流人的研究方面,著名学者李兴盛先生可谓翘楚……为中国流放研究的领军人物。”黑龙江省社科院梁玉多副研究员从创建流人史流人文化,乃至流人学这一新学科、为发展黑龙江省旅游事业、为黑龙江地方文献的搜集、整理与出版三个方面,论证了李兴盛已做出的突出贡献。黑龙江日报编辑杨铭同志也提供了对李兴盛详细采访的报道,其内重点评介了李兴盛的流人文化研究成果等业绩。而黑龙江省社科院研究员李随安除谈及李兴盛的学术贡献外,还谈到其“数十年如一日,默默工作,勤勤恳恳,不求名,不求利,不炒作,不张扬”的治学精神。他写道:“回首过去的峥嵘岁月,我们看到的是一个永不疲倦的探索者的身影:五赴京城,三下江南;万里奔波,满身风尘;盘桓于废墟之上,考辨于黄卷之中;青灯照壁,冷雨敲窗;书稿满案,须发渐白……”云云。黑龙江人民出版社副编审孙国志先生在谈到李兴盛学术贡献时指出:  “首先,兴盛先生在严重缺少科研经费,开始时得不到学界认同的情况下,单枪匹马,孤军奋战,惨淡经营,积数十年不懈努力,创立了中国流人史与流人文化这一新学科……其次,兴盛先生将单一的流人文化研究进一步扩展成包括流人文化在内的流寓文化研究,同时将流人文化、流寓文化研究与旅游文化相结合,使流人文化研究转化成为旅游业服务的应用研究”。 

  2在对李兴盛具体著述评价方面:来新夏教授誉其《中国流人史》  “是对流人问题进行全方位、多层次、各区域的完整论述,开创了流人史研究的新体系”。清史专家,辽宁社科院张玉兴研究员认为《中国流人史》是“独开风气”,  “不同凡响的史学力作”,具有“独创体系,独领风骚”  指作者敢为天下先的开拓精神、“章法谨严,内容丰富”  指本书有总有分,有开有合,或议或叙,议叙交织写法、“文史兼具、文彩纷呈”指该书读之绝无枯燥呆板之感,有很强吸引力、“立足社会,竭尽史责”  指该书具明显社会功能,反映作者社会责任感诸特点。“本书成就是巨大的、惊人的,是值得学术界骄傲的突出表现”。黑龙江省文史馆田忠侠教授认为我国“于流刑之得失,流人之历史作用,却一向缺乏研究与总结,因而,也就向来无学,无史。往者,只有零篇散帙,断简残编,不足为学”,而《中国流人史》,却“于中国历代史籍四大体裁:纪传体断代史、编年体通史、记事本末体断代史、典志体通史之外,另辟蹊径,别树一帜,建流人之学,开中国历代流人之专史,创史学领域之流人新学派,故可称之为“新学新史新流派”。至于对李兴盛《东北流人史》之评价,清史专家何龄修研究员认为它“构成了东北流人通史的完整体系”,“这样规模的中国东北地区流人通史,就现在所知,在国内外都是首创”。它又具有“行文准确、流畅、生动”及“史料丰富、翔实、可靠”诸特点。《东北流人史》写得这样枝叶繁茂、色彩斑斓,首先是兴盛同志积十余年努力发掘史料的结果。黑龙江人民出版社社长龚江红认为此书“是一部具有很高学术水准与浓郁地方特色的史学开拓之作”。齐齐哈尔市社科院研究员王延华介绍了《东北流人史》对该市流人文化研究、传播的作用与影响”。哈尔滨师大历史学院副教授邓天红认为李兴盛主编之《黑龙江流寓文化与旅游文化丛书》是“学术研究与应用研究兼备”,  “还具有很高的人文精神价值”之作,具有“探求史学研究发展的新途径”之价值。李兴盛流人研究始于对清初著名诗人吴兆骞的个案研究,著有为也塞诗人吴兆骞》、《涛人吴兆骞系列》等书。西北师大文学院张兵教授认为这“近百万字的吴兆骞系列研究,成为吴兆骞研究集大成者”。其特色为“体大思精:古代作家作品系统研究的典范;文史互证:传统研究方法的成功运用;以点带面:开拓流人史与流人文化研究的新境界”。 

  总之,各位学者对李兴盛流人研究的各种评述,都认为已开拓了流人史、流人文化的新体系,构筑了流人学的框架,流人问题的研究实有必要。 

  二流人史流人文化的专题或个案研究:与会学者的论文,还有的论文对我国流人作了专题或个案研究。专题研究以东北流人案例居多数。其中吉林社科院研究员杨I场等人之《明代谪毒东北流人与流人的历史作用》一文,详细论述了明代东北流人谪戌的缘由、状况与类别、悲惨生活以及体现在经济、军事、文化与民族方面的五大作用。黑龙江省博物馆研究馆员刘晓东论述了清初宁古塔流人对渤海上京城遗址的调查与著录情况,从而体现了流人在东北考古方面的贡献。牡丹江师院刁丽伟教授专门论述了清代东北流人中文化流人对东北地域文化开发的贡献。黑龙江省宁安市政协主席关治平撰文论述了清代宁古塔地区流人与流民的状况及其留下的“丰厚的精神与物质财富。在专题研究中,也有以新疆流人为对象者,这就是周轩教授之论文。周轩通过流人关于西域史地的诗作、流人所修的西域方志、流人关于西域史地的著作等三个方面,论述了清代新疆流人在西域史地研究中所起的重要作用,并表示渴望与海内外学者共同深化新疆流人之研究,还拟撰写新疆地区流人通史。此外,还有一份专门论述清代流徙制度之论文,这就是河南科技大学文法学院讲师王云红博士之《清初流徙东北考》,内分流徙东北原因探析、流徙东北政策的形成、流徙的发展及流放地点的变化三部分。 

  在具体流人个案研究中,涉及到新疆流人林则徐,东北流人吴兆骞、吕留良后裔与张缙彦。林则徐是“被全国人民和世界人民所共同敬仰的民族英雄、中国近代史上第一位伟大的爱国主义者”。因“遭到清廷当权者诬陷、排挤,而被贬斥流放”。林岷女士之论文,论述了林则徐流放新疆时“泪洒冰天,血沃塞土”的不幸遭遇及开发边疆的光辉业绩,还有其“爱国恤民思想”。这种业绩与思想主要是通过承办阿齐乌口水利工程、勘丈南疆十城屯田地亩、大力推广坎儿井、促进民族和睦团结的“回屯”政策、筹边塞设防以加强防俄、与当地官民和谐共事等六个方面阐述体现的。然后通过今日国内六座林则徐纪念馆、数十尊徐公塑像,英、美、新加坡、马来西亚等国塑造的林公塑像、命名的林公广场、林公路等事实的介绍,点明了林则徐在海内外的巨大影响。最后点明正是千千万万的流人“创造出中华文化百花园中又一朵璀璨夺目的‘流人文化”’。诗人吴兆骞是清初著名的江南才子,在23年流放黑龙江的生涯中,创作了大量以边塞风光、民族生活风俗,尤其是大量的以抗俄斗争为题材的诗歌,影响深远。何宗美教授认为“清初东北流人文学是特殊文人在特殊时代、特殊环境下创作的具有特殊生活体验与生命感受的特殊文学。吴兆骞不仅是清初东北流人及流人文学的突出代表,在当时还成为一种引人瞩目的现象即‘吴兆骞现象’。所谓“吴兆骞现象”就是吴兆骞“因其角色及其经历的特殊而成为清初文学的一个创作点,即围绕他的命运及事迹产生了大量文学作品”。这种现象的“经典意义可归纳为时代意义、伦理意义和生命意义三个方面,体现了身、家、国相统一的重要特点”。吉林大学文学院马大勇博士向大会提供了为国家清史纂修工程仪苑勃所写的《吴兆骞传·资料长编·事迹考异》一文。其辨吴兆骞与顾贞观交恶事,认为“在无可靠文献否定此事之前,亦不必急忙判定其不足信”。黑龙江日报社高级编辑曾一智之文,记述2003年赴宁安市采访吕留良流放在宁古塔的后裔及考辨新发现的雍正年间吕懿正吕留良二子吕时中之三子遗墨事,有功于流人后裔之研究。牡丹江市文联副主席徐景辉之文评介了清初宁古塔流人张缙彦早期山水田园、隐世、酬唱三类诗作。 

  三流人文化的开发与利用研究:来新夏先生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  “我相信黑龙江省可以利用流人文化这一独具特色的文化资源,促进边疆文化大省的建设。”这已包含流人文化的开发与利用。林岷女士谈到研究流人文化的意义也认为:“黑龙江自然条件好,大森林、大草原、大湿地、大湖泊等自然景观丰富,比较而言,人文景观较为缺乏。树无根不深,一个地区要发展,也需要有深厚的文化底蕴做根基,丰富人文景观内涵十分重要,而流人文化恰恰在此方面提供了良好资源。”这也是强调流人文化开发与利用的价值。牡丹江市文化局副局长秦挚之文重点是谈宁古塔流人文化开发与利用问题,目的是为将流人文化打造成牡丹江市的历史文化名片。其文指出流人文化是丰富的文艺创作资源,独具特色的旅游文化资源,并进一步诙及这种文化资源开发利用的构想:一为发掘与研究工作。二为宣传与推介工作。其拟开发旅游文化资源的设想完全采纳李兴盛之论述。如为郑成功之父郑芝龙在流放宁古塔囚禁之地建立景点,立郑成功有关诗碑,为方拱乾、吴兆骞、张缙彦建宁古塔三贤纪念馆等。此外,王延华表示齐齐哈尔也将开发流人文化资源。 

  四流人问题比较研究:与会学者之论文还出现了两篇中外流放比较研究之作,颇富新意,这就是著名俄罗斯语言文学专家、黑龙江大学俄语系教授李锡胤与省社科院李随安之论文。二者尽管都是中俄流人比较研究,但前者重点评介俄国十二月党人流放伊尔库茨克的情况,后者侧重介绍沙俄流放时西伯利亚的各种类型流人包括著名文学家。关于中俄流放之异同,此二文侧重介绍了相同点,如两国流放历史均很悠久,都具有相应流放法规,及实施流刑之相应机构、管理制度等。流放地均为荒寒僻远之地,流人成份均很复杂,双方流人文化产物女口著述等均很丰富等。这二份论文,为我国流人史、流人文化的研究开拓了新领域,相信不久的将来,会有更多的类似论著出现,如中英、中澳、中美、中朝等流人比较研究之作也会陆续问世。 

  此次大会的中心议题除了上述四大类型以外,还有的学者提出一些建议。如孙国志先生认为,尽管李兴盛及其他许多流人文化专家为流人文化的研究与发展已做出了很大贡献,但目前这种究状况仍不容乐观。如研究缺乏后备人才与资金,研究地域也较狭小,因此建议:应尽快成立全国性或黑龙江省内的相应研究机构、学术团体,以加强学术交流;至少在黑龙江省科研机构或大专院校设立相关专业或研究基地,招收硕士等研究生,以免使流人文化研究成为绝学;设立流人文化出版基地,设法出版相关著述等。另外,黑龙江省文史馆馆员丁广惠教授在《黑龙江历史文化的断层与流人传统文化的填补》文中,驳斥了“黑龙江有万年历史,哈尔滨有千年文脉”的论点,指出“黑龙江只有一个个距今上千上万年的个别文化,却没有一个自古至今一脉相承的文化源流”。现在蓬勃发展的黑龙江文化是中原文化,  “是在黑龙江出现最后一个文化指清初满族大举人关后的满族文化断层后……中原文化填补了黑龙江文化的空白”。而完成中原文化这一填补空白作用的是流人,从而揭示了流人文化的历史作用。但丁先生所谓的流人包括流犯、闯关东的流民、在黑龙江任职的流宦三者,而李兴盛研究中的流人专指由于统治者认为有罪而被强制迁徙者流民、流窜及其文化另列入流寓者及流寓文化中。 

  原省政协副主席、原省委统战部部长谭方之主持此次会议并作了总结讲话。他肯定了这次会议成果,认为“达到了预期目的,大家交流了经验、拓宽了思路、开阔了眼界、明确了方向,对今后深入挖掘流人文化的内涵、探索边疆文化大省建设具有重要参考价值与指导作用……研讨会虽然结束,但是友谊与合作,会随着流人文化研究的深入而不断深化。通过各位专家学者的共同努力,流人文化研究一定会云兴霞蔚、蒸蒸日上。我相信明天的成果更丰硕,明天的成就更辉煌,从而为弘扬黑龙江流域历史文明、推动边疆文化大省建设做出新的更大的贡献”。 

  总之,通过这次会议,大家对李兴盛30年的流人问题研究一致给予肯定与高度评价,实质就是肯定了流人史、流人文化,乃至流人学研究的价值与作用;一些专题与个案研究之作,开发利用或中外比较之作,也都是这种肯定的反映。而过去学术界对流人问题没有给予应有重视,是不公允的,必须纠正的。这次会议为历代流人问题研究开发个头,会将流人文化的研究、宣传、利用与开发推向一个高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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